桑葚记忆
在超市里闲转,眼前突然出现了桑葚罐头,吃过桔子罐头椰果罐头黄桃罐头……还从来没有尝过桑葚罐头。伸手从货架上取下一瓶左右摇晃,看着瓶中那些红得发紫,紫得发黑的小东西,让我想起了些桑葚往事。
小时候,爷爷家养蚕,在屋后种着一排又一排的桑树,就像个小树林一样,到了桑葚成熟的季节,那里便是我们孩子的乐园。我们没有人知道桑葚都只叫它桑树枣子简称桑枣,又或者桑果,直到念了初一学到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才知道有“桑葚”这一个词。
那些桑树并不高大,我像所有的男孩子一样爬到小树上,用手摘下来直接就塞到了嘴里,从来没洗过。我们通常会在树林里待上半天不出来,一边吃一边追逐游戏,玩累了停下来歇歇继续吃,吃多了再继续追着打闹。
等到从小树林里出来时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不知道的过路人便停下来问:“孩子们,你们是不是打架了,怎么都被打成了这样……”我们会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然后哈哈大笑,擦是擦不掉的,索性就留着“被人打的痕迹”不舍得洗去,继续招摇过市。当然衣裳也会像脸上的斑渍一样被重新染了色,图案永远是不规则的,吃坏肚子也是常有的事。
还记得,奶奶家门前的路上也有一棵桑树,和屋后的那一排排不一样,长得很高大,我们只能看着上面有青的有红的有紫的果子,却碰不到。
邻里大婶叫奶奶拿来毯子铺在地上,她用一根长长的杆子使劲地敲打,果子像下雨似的霹雳啪啦地全落在了毯子上,我们在旁边手舞足蹈,无比地兴奋,觉得好神奇。
爷爷早就不养蚕了,桑树林也早已不存在了,门前路上的那一棵高大的桑树也不知道哪一年被砍去,才突然意识自己好像已有很久很久没见过这小玩意儿了,可是看着看着又觉得很熟悉,就像一个多年的老朋友,连它们身体里孕育的甜汁的味道都还是那样地记忆犹新。记不起来的只是,那些经常被桑果打得鼻青脸肿的孩子们到底是哪些孩子了。
我脑海里能看到的只是一群奔跑的孩子的背影,纯真无邪的孩子,欢声笑语的孩子,快乐追逐的孩子。
那些孩子们啊,如今安好?是否也记得曾经的桑葚往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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