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小珉丨贾二蛋和李二狗的愿望

作者：刘小珉

几声鸡叫，唤醒了还在熟睡中的贾二蛋，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，急急忙忙穿好上衣，裤子套在腿上，还没有提起来就下地岌着破了一个洞的鞋，两个脚大拇指毫不羞涩地露出来，双手提着裤子，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。径直向他的好友李二狗家里走去。

“二狗！二狗！快起床了，天都亮了，再迟就赶不上去市里的班车了！”

“还早吧！我还没睡醒呢！”李二狗揉揉惺忪的睡眼，迷迷糊糊地把们打开。原来李二狗为了今天去市里昨晚衣服都没脱，和衣而睡。

天还没有完全亮，寒冬腊月的月光分外剎眼，薄薄的一层白雪，铺满了整个山村，马路上还没有人走过的脚印，踩在上面“咯吱！咯吱”地发出响声，在宁静的道路显得格外刺耳，贾二蛋和李二狗就这样一路走着，到前方五公里外的地方等开往市区的唯一一辆班车。

原来贾二蛋和李二狗有一个商定，合伙讨一个女人来做老婆。家里实在太穷了，再说身处大山沟里，现在的女人彩礼又特别高，本来就一穷二白，家里唯一剩下的就是每天咕咕叫的肚子了，其他几乎一无所有，对于傻乎乎的贾二蛋和李二狗来说，能够活着有力气走出这座大山，去赚点钱，找一个女人洗衣服做饭，生小孩是他俩最大的愿望。这样一合计，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，所以就决定出去闯闯天涯，实现渴望的梦想。

“嘀……嘀嘀”几声汽车的喇叭声从远处传来，贾二蛋和李二狗有点惊慌失措，他们只听说过坐汽车去市里，实际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汽车是什么样子的。汽车开来时心里还是有点害怕，对于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心里产生恐惧，打算撒腿就跑，但是随着“喂！去哪里？去市里吗？”一个人的声音出现，这时他们才知道，这原来就是汽车啊！便胆怯地走向车内，心里怦然心动，一路好奇地看着窗外，不由得感叹，外面的世界真美。

贾二蛋和李二狗在外已经工作一年多了，临走的时候听村里长期在外打工的牛滑头说，找一个老婆差不多两千元就够了，这时贾二蛋和李二狗把存了一年的钱全部放在一起，数了又数，数了又数，总共两千三百元，高兴地跳了起来，喊着：“我们有钱啦！可以讨老婆啦！”，但是老婆在哪能找到呢？两个人你看看我，我瞅瞅你，还是贾二蛋脑子比较灵光，决定去找牛滑头，俩人一拍即合，第二天启程，高兴地去求牛滑头做媒，找他俩共同的老婆，圆俩人的老婆梦。

第二天还没过早饭时间，贾二蛋和李二狗就到牛滑头家了，俩人说明来意，谁知道牛滑头说“现在老婆涨价了啦，彩礼已经涨到两万了！”听到这句话，贾二蛋和李二狗傻了，但很快就从低迷中醒悟过来，他俩还年轻，明年继续打工挣钱，攒够两万元，去讨他们共同的老婆。

就这样，一年、两年、三年……贾二蛋和李二狗继续努力着打工挣钱，彩礼从刚开始的两千一直在涨价，到两万、五万、二十万……每年在递增。

贾二蛋和李二狗继续在打工，永远没有攒够娶到老婆的钱，慢慢地老了，老婆梦永远都没有圆。化作遗憾的泡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