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散文风】 剪不断的乡愁

文/温含静

小时候，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，我在这头，母亲在那头。长大后，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，我在这头，新娘在那头。后来啊，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，我在外头，母亲在里头……

不知怎么的，年岁越大越爱怀旧，似乎一下子读懂了余光中的《乡愁》。每一个离家在外的游子，都有一股浓浓的乡愁笼罩在心头，仿佛永远也挥之不去。

昨天夜里仿佛又梦见母亲了，记不清她说些什么，她好像一直在门口在盼望着什么，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着，总觉得有些无助，有些伤感。

于是早上匆匆地回家，萧瑟的秋风吹到脸上有丝丝的寒意，已是深秋。秋叶似一只只疲倦的蝴蝶，飘飘悠悠地飞落到地面。我终于深切地体会到归心似箭的含义，故乡终于越来越近，似一幅忧伤的铅笔画，慢慢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。那个不知在我梦中出现了多少次的故乡啊，我迫不及待地投入她的怀抱，悄悄地拭去她腮边的泪水。

沿着村子中间的水泥路，我急匆匆地向家里走去。路旁有几个做游戏的孩子，我仔细一看一个都不认识。那个我生活了20多年的故乡啊，是那样的熟悉，却又是那样的陌生。我曾经是这里的主人，却不知何时又成了这里的客人。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，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母亲。她正骑着自行车慢慢地向我走来。母亲看见我，赶紧停下来，含笑着问我: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我说:“好久没回家了，想回来看看。”我问母亲:“你去干什么？”母亲说:“有点儿不舒服，头有点儿晕。”于是我和母亲便到村头的卫生室去看看。

医生说母亲没有多大的毛病，只是血压有些高，须输点水。于是便陪着母亲聊天。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，然而随着工作的繁忙，我们留给父母亲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。父母在，故乡尚有归途。离家在外的我们似一叶浮萍，四处漂泊着，灵魂竟无处安放，在多少个思乡的夜里，泪湿枕巾！

在一千多年前枫桥下的一个小船上，唐代大诗人张继因思念家乡辗转反侧，难以入眠，于是挥笔写下了这首流传至今的千古名句《枫桥夜泊》:

月落乌啼霜满天，江枫渔火对愁眠。

姑苏城外寒山寺，夜半钟声到客船。

古人云，诗中有画，画中有诗。重读此诗，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幅忧伤的图画，月亮慢慢地落下去，乌鸦在哀伤地啼叫，寒霜满天，我面对着江边的枫树和渔船上的灯火，难以入眠，寒山寺的钟声悠悠到传到了客船上。一个愁字穿越了千年，至今读起，仍让人感到无限的哀愁。那是每个离家在外的游子共有的乡愁啊！

乡愁似一壸陈年老酒，时间越久酒越香甜！

乡愁似一首凄婉的歌谣，在游子的耳边轻地奏响！

乡愁似一根穿越千年的线，剪不断，理还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