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一对藏族青年的不寻常邂逅
和一对藏族青年的不寻常邂逅
文/郭秀云(陕西)
在西藏的日子里,我和两个藏族青年有了一次交流,不知在他们心里是不是留下记忆。但这印象始终萦绕我心,让我对他们有了一丝的牵挂,期盼他们有个新的开端。
那是一个纷乱的夜晚,急救中心的留观室内的床位都躺满了人,每个床边都有吸氧的人和陪护的人。我迷迷糊糊的刚睡着,就被一阵杂乱声惊醒。只见一个女青年躺在刚推进来的高高的活动床上,她胸部不停地抖动,张着口、直着脖子在啊、啊地喘息,头上右侧头发湿漉漉的,好像还有血在渗出。大夫护士在床周围忙乱起来,有的给她嘴上安了氧气罩,有的忙着摸脉、听心音,后就是扎穴位针、挂吊瓶注射液体。陪同来的男青年穿着粉色带红条的衬衣,衣领上和前胸上都有明显的血迹。值班的是个藏族女大夫,连同在急救室其它病人的陪护,他们都说着藏语,我一句也听不懂。
这时我看了一下时间,凌晨两点半。大概过了十多分钟,缓过气来的女青年大声哭骂,穿着黑色短皮靴的脚像是两个鼓槌激烈的在床上敲击着,不让男青年靠近,喊着让他出去。整个病房所有人谁也不能休息,其他人将男青年推出室外。如此反复了两次,当第三次男青年悄悄进来时,她去掉氧气罩,一把抓掉输液针,连手打了男青年一耳光,尖叫着“滚开!”我心里说,这个女孩太厉害了。一个藏族阿妈过来劝她,她竟大哭起来,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叫着:“我要见阿妈,我好后悔,我全身心给他,他竟然这样对我……”说到伤心处大哭起来,这哭声在夜晚显得十分刺耳,影响了所有的病人不能休息,谁来劝说也没有用。
过去,我曾在马路上劝说制止两人打架,还挨了一拳头。回家后又被家里人抱怨是多管闲事。现在自己远在他乡,并且躺在留观室吸氧,语言又不通,管不管呢?反正是睡不着了,劝劝吧。刚好我左侧病床上的人出去了,我就叫那个女孩过来坐在床上。这个女孩长的还算漂亮,眼睛大大的,脸上白白净净,一头长长的秀发,身穿大红色的衬衣,下穿黑色的长裤,我都怀疑她不是藏族女孩了。
“咱们聊聊行吗?”她点点头。“你长得很漂亮,是藏还是汉?”她说是藏族。“我不知你们为了什么,也听不懂你们说些什么,我看出了个大概,你看起来恨他,但我觉得你特别爱他,不舍弃他,对吗?”
一句话勾出了她的伤心处,她满眼含泪说道:“我为了他,正在读的西藏大学都不上了,找的移动公司的工作也不要了。为了他,我和自己的父母都闹翻不来往了。我和他处了六年朋友,我该做的都做了,他现在又和别人好上了,我问他这事他还打我,我活着有什么意思?我现在特别后悔,我想见我的阿妈。”我说:“你阿妈这时看你这个样子,心里是什么感觉,你能知道吗?把你养这么大,你不活了对他们是怎样的打击?汶川地震,多少人、多少孩子伤胳膊断腿都顽强地活着,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?你今年多大了?”
她说:“二十四岁了,把我都快憋死了,我就是想找个人诉说一下。”我说:“世界是广大的,社会是多元的,生活不会一成不变的,也会有新的开端。你这么年轻、漂亮,就是以后不能和他一起生活,你的日子多着呢,今后的路还很长,千万不能有轻生的想法。”女孩说:“我就是过不去这道坎,想不通,我该付出的都付出了,为什么得到这样的结果”。“你认为你们两个还有感情的话,把你男朋友叫来,咱们谈谈。”此时这个女孩不大闹了,其他病人也能安心睡觉了,房间的陪员都向我投来赞许的微笑。利用这个时间,我抓紧吸了一会儿氧,以免长时间说话所引起的气血不足。
她的男朋友长的不是很帅气,但是很吸引人的那种。他坐在了我的床前凳子上。我说:“我是来旅游的,因患高原缺氧住在这里,咱们慢慢聊,我说的话你们认为有道理可以听,或许有说的不对的地方,就当闲聊了。”我对男青年说:“你们谈朋友是自主的,有感情基础,她为此放弃学业、丢掉工作、不要父母,六年了一心一意和你好,你应该加倍珍惜才是。”看男青年频频点头。我继续说:“你们认为今生再不能处一块的话,我相信你们曾经有过相恋的感情是真挚的,那就不要后悔,尘封往事,温和分手;如果能继续相处,就要互相原谅,做好父母的沟通,取得父母谅解和认可,找个工作安心上班,好好过自己的日子。”
就这样,我说话时他们听,他们说话时我吸氧,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,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手又拉在了一起,在近黎明五点左右出了急救室的门,或出院或办入院手续去了。同病房来吸氧的内地游客向我点点头,个别陪员伸出了大拇指,藏胞病人和陪护人员向我微笑着,态度明显拉近了许多。
人需要倾诉,也需要倾听,特别是心里有了障碍或碰到挫折时,就显得尤为重要。自己躺在医院吸着氧,也算是高原地区的十足病人,能近距离和这两个藏族青年交谈,是一个偶然,也是一个必然。因为此生只去一次西藏,更因为,我们有缘相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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